第(2/3)页 殷老太太仿佛从深潭里挣脱出来,淋漓出一身的冷意,带着那轻轻的一鼻哼,也冷得彻骨。 “我原以为你大费周章的回来,是为了替她求些宽量,没想你却是为了她来翻罪?你当你是那个判官?能断大案呐?还是你跟殿前司的指挥使说了几句话,就摸不着自个儿的方向了,觉得能像他那样黑的说成白?” 一通斥责劈头盖脸的砸下来,沈南宝却还是那副端稳的面貌,叩着首道:“白的就是白的,黑的就是黑的,于我来说,风月决计不可能做那事,也绝没有理由……” “怎么没有理由?我可是听绿葵说了,这五妹妹临去寺庙前,风月可是不少骂啐容小娘,可见这心头多恨呐。” 沈南伊拉长的声调扬了进来。 沈南宝抬起头,隔着座屏,一道影子由浅入深地走近来,如同皮影戏,在落幕的最终一刻展现出沈南伊那张脸上滔天的快意与恨意。 “其实甭说风月,就是说五妹妹,我也信,毕竟当初你小娘不就是这么害死的我的四弟弟?” “伊姐儿,好端端的,你又提这些做什么?” 彭氏颦眉喝住了她。 沈南伊却搓着牙花子,理直气壮地指着沈南宝,“母亲,我说得不对么?都说龙生龙凤生凤,有什么样的生娘就有什么样的娃,她小娘害死了我的四弟弟,如今不就是她教唆了她丫鬟来害六弟弟?” 沈南宝在她跺脚声里抬起了头,“大姐姐心底儿有恨有冤,我都明白,我的心一如大姐姐,遂我也恳请着祖母和母亲,押了风月去往衙门,将事情来龙去脉理个一清二白,到时若真真是风月所做,我也绝不留情。” 彭氏早料到她是这么个打算,冠冕堂皇的要自己把人吐出来。 其实若不是郑妈妈那头出了岔子,这当下就是顺水推舟也无妨,但如今风月没回来,自己势必要斡旋一番,反正左右也不过这程子的辰光,郑妈妈就能将人送去衙门了。 这么想着,彭氏笑得便分外有章程了,“宝姐儿到底是老爷所出的,这刚正不阿的性儿都一样,其实最初老爷也这么打算的,不过顾及家丑不可外扬,这二姑娘的婚事又迫在眉睫,遂只得按捺下来,由着家规处置便罢了。” 殷老太太听了却冷笑,“什么同老爷一个性儿,我看是同那个顾小娘一个性,睚眦必报的,非得把事情抡清楚了,害得家败人亡了这才甘心,这才罢休!” 殷老太太这样,沈南宝来前早有预料,但不知是不是牵扯到了风月,反正沈南宝心头涌上一股难以抚顺的违拗,这点违拗甚至能翻腾起胃液,冲得喉咙发紧,直觉得恶心。 恶心她们佯佯的虚伪,端着明白的落井下石,还有所谓的顾全大局而牺牲旁人的漠然。 沈南宝深纳了口气,长长吐了出来,“所以祖母的意思是,不管事情真相如何,反正只要能够平息,冤了就冤了?” 这本来就是众所周知的事,但各自都扪心意会,缄默不语,毕竟这样的事细论下来总有粉饰太平的意味。 若不管不顾说出来,便有揭开女人裹羞布的意味,闹得各个都下不来台盘。 殷老太太便是,甚至耳根子都隐隐发烫起来,“冤了就冤了?她蓄意谋害容小娘这事已经板上钉钉,你还要求什么清白?本来这事也该追究你这个做主子的罪责,但考虑到你为倬哥儿孤身到了那地界儿,便功过相抵,不让你白费周折这么一趟,没想你不体恤我的用意,竟然还私自跑回来,信誓旦旦说着受罪过,心底却没一点服就!” 越说,心头的火便越发蹿上来,烧得嗓子都冒起烟,“何况一个下人罢了,值当拿沈府的名声,你二姐姐的婚事去填补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