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风月赶紧接过来,胡擦乱抹一番,夷然道;“姐儿别瞧她们手脚利落,但脑子不灵光,做起来根本不着事,小的说几遍了都听不懂,便只好亲自动手了。” 有暖风拂过颊畔,带着融融花香,沈南宝疏淡的那双眼,缓缓眯觑起来,“这样么……” “是这样!” 风月小鸡啄米的笃定点头,复看向这一片院落,大叹一声,“但看着这些,那些也不必计较了。不过要是可以,再栽上山踯躅,美人廖、十详锦、满地娇,向阳开上两扇门,设上桌凳卧榻,就更好了!这样便可日日见得四时不谢、八节长春的景色!” 沈南宝转过眸,见她憧憬的模样,嗤笑一声,“你倒是挺会享受,也不瞅瞅你家姐儿梯己剩了多少。” 风月赧然地搔了搔头,恍然想起那手方才进了泥,污遭得很,连忙拍了几下脑袋,垂下手,冲她露齿一笑。 “姐儿,小的这不是有个盼头嘛,赵老太太不是常说,日子就是有了盼头,才越过越好的。” 那笑貌一如既往,仿佛她们还在赵府,每日闲看流云,坐烹一瓯茶儿,与祖父祖母唠嗑解闷。 可沈南宝晓得,这些自她来沈府,早已成了吉光片羽,唯有追忆。 蝶翅的长睫垂下,在沈南宝面容上括出浅浅的一层翳,压得神情分外寥落,“祖母虽目不识丁,但处事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洞明豁达,所以早前叔父过身,他们才能从那样的悲境里走出来。” 大抵是走过,所以从容。 所以她家姐儿耳濡目染的,才能在踏上那条不知会携多少风雨的路途时,有这样的荣辱不惊,在尘屑四溅的哀鸿荒原里,一往无前。 风月哀哀垂怜,落在沈南宝眼底,惹得她一阵轻笑,拍了拍风雨的后脑勺,喟然道:“也别再为赋新词强说惆了,你头上都沾着泥土,且先去清洗一番,等这些下人们处理完手上的事,便叫他们做秋千,纸鸢,反正别叫她们闲着。” 风月‘呀’了声,连忙拿手捂住了后脑勺,“脏得厉害么?” 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探向四处,嘴巴不禁撅了起来,“姐儿,您怎么不早说,小的还想着在这些个下人跟前摆摆谱呢!这下好了,尽笑话小的去了!” 风月懊然着,捧着后脑勺信誓旦旦,“小的先去栉梳栉梳,等会儿便吩咐她们下去。” 待看到沈南宝点头,风月方一骨碌地跑下去了。 沈南宝遥遥望着,翘起的唇角在扫过院子忙碌的下人时,蓦地耷拉下来,然后,转身,静默走入那被春光遗弃的屋内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