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 师徒缘断,不如归去-《大明:爹,我不当天师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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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姚广孝闻言一愣,朱元璋提出来的问题,超出了他的预料。

    张异与皇帝之间的选择?

    当朱元璋将张异和自己摆在对立面的时候,姚广孝已经明白了什么?

    老朱见他久久不回,冷眼看着。

    姚广孝想了一下,跪在地上说道:

    “臣与师父的缘分,也是陛下所赐,臣自然是陛下的人!”

    不管他所言是真心还是假意,至少朱元璋听进去了。

    他对姚广孝的回答,十分满意。

    “有你这句话,朕以后会重用于你!

    朕问你,张异交给你的东西,你可有把握推行?”

    姚广孝想了一下,说:

    “可!”

    “那朕再问你,朕从地道出宫那日,你为什么会知道地道出口在那里?”

    姚广孝的额头,已经冒出冷汗。

    他低头道:

    “是因为师父,不,国师告诉我如果有事,去那里寻找一个机关,臣没去之前,并不知道那里通往皇宫!

    在路上,我们二人发现了异常,有心求证。

    与国师分开的时候,国师让我做好城中有动乱的准备……”

    姚广孝将那日的情况,一一道出。

    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,老朱也相信了。

    朱元璋又问:

    “那朕问你,如果你给朕修皇宫,需不需要将逃走的地道,都一并修好?

    难道国师已经预料到朕会有今日灾祸?

    或者,有别的想法?”

    姚广孝低着头,朱元璋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
    但君臣之间的沉默,让二人都十分压抑。

    老朱也惊觉,他自己问出来的话,已经表明了自己在想一些可怕的事情。

    最终,姚广孝叹了一口气:

    “陛下,如果国师真有贰心,且他能预测的话。

    他最好的做法,就是不救您……”

    朱元璋的脸色微微变化,然后坐回龙椅之上,他有些迷茫吗,也有些惭愧。

    其实他自己也明白,张异不可能对他产生别的心思。

    不过胡惟庸说过的话,还在他脑海中盘旋。

    这家伙乱了他的心,也将他的黑暗面,重新唤醒。

    朱元璋何尝不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,可这种猜疑的状态,就在心里挥之不去。

    最终,老朱叹气:

    “也许,是朕错了……

    姚广孝!”

    “臣在!”

    “你领着朕的圣旨,去将他带回来吧!”

    老朱让太监进来,下了一道圣旨。

    让姚广孝带着圣旨,亲自前往诏狱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诏狱中,张异神色平静,正和刘伯温闲话家常。

    二人皆是阶下囚,聊起过往,倒也开心。

    尤其刘基隐约知道,张异入狱,还是因为替自己求情。

    他对张异多了一份愧疚,所以态度十分好。

    “张异,你就不担心,自己出不去?”

    刘基忍不住询问张异。

    “陛下在敲打贫道,贫道明白!

    不过陛下对贫道没有杀意,贫道也是知道!

    且,贫道身上有事,

    陛下不会关我多久,想来今日或者明日,他也该有个决断了……”

    张异的回答显得风轻云淡,他的淡然也让刘伯温高看他一眼。

    朱元璋的性子,刘伯温再明白不过。

    那位君王如果触及逆鳞,他冷酷起来,并不会顾忌任何人的身份面子。

    张异和皇帝之间的关系,占了一个情字。

    朱元璋对张异的情分,才是他真正的护身符。

    “也是,你还有利用价值,可老夫已经没有了!

    此次若不是为了圣学延续,我也不会来蹚这一趟浑水。

    只是宋老哀求,老夫也想尽力,所以腆着脸过来了!

    只是没想到,老夫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面子!”

    “宋先生看不透,夫子岂有不懂的道理?”

    张异见刘基故意引导,将话题转到此事之上,他也有些头疼。

    刘基的想法,他不是不明白。

    程朱之学,是读书人的正统思想。

    朱元璋动程朱之学,等于将天下读书人都推到他的对立面,这一点而言,其实没有毛病。,

    不过落在具体的人身上,每个人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不同。

    就如人人读圣贤书,却依然贪官盛行一样。

    理念,信念,对于大多数人而言,并不值得和性命相提并论。

    当朱元璋的怒火,夹杂着武力压迫下来的时候。

    大部分读书人的选择,大抵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。

    别说皇帝只是抬新儒家而贬低理学,

    就算皇帝坑儒,又能改变什么?

    相比起儒家,佛道二门这千年来,不知道被当权者灭了多少回。

    大家还不是坚强的繁衍着?

    刘伯温和宋濂这些人恐惧的,并不仅仅是老朱针对程朱理学本身。

    既然刘基愿意谈起,他也没有逃避的道理。

    “陛下若是不念二位的情,进入诏狱,咱们还能像现在一样,安稳的聊天?

    外边的哀嚎,惨叫,夫子可曾听见?

    其实夫子也明白,陛下并非不卖夫子面子,

    而是夫子试图改变陛下的理念……

    但您也应该明白,您什么都做不了。

    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,压制理学,乃是大势所趋!”

    刘基脸上,满是悲伤之色:

    “陛下如此羞辱圣人,圣学,非明君所为……”

    张异闻言笑了,虽然他很收敛,但刘伯温也看出他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刘老,您也是有大智慧之人,如何不知道陛下的心思?

    陛下能走到这一步,未尝没有天下读书人的原因。

    至于您的感慨,恕小道无礼,其实您说的是,佛道二门,在过去的时光中一直在经历……

    所谓灭道,灭佛,并不曾真正将佛门和道门灭去。

    理学既然能统治天下思想百年,哪会因为陛下而消失无踪?

    先生忧心的,不是理学如何,而是理学带给读书人的超然地位,要开始瓦解了……

    这场君权和相权的争斗,终归换了一批人来唱戏!

    所以在小道看来,宋夫子和您上来护的不是道,

    而是诸位的权力……”

    刘基看了张异一眼,没有反驳他的话。

    大家都是聪明人,很多时候去冠冕堂皇的反驳,反而显得虚伪了。

    “贫道认识陛下十年,其实一直明白陛下的心思。

    陛下认同理学的道,但他和大家争的是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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