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卯时三刻,晨雾未散,沈府门外却传来一阵嘈杂。 朱漆大门紧闭,门房老赵正倚着石狮打盹,忽被马蹄声惊醒。抬眼一看,皇子府的赤金马车停在石阶下,车帘绣着螭龙暗纹,晨光里晃得人睁不开眼。 车帘一掀,先落地的是一双藕荷色绣鞋,接着是柳清瑶。 她今日特意着了素:天水碧的罗裙,裙角以银线勾出折枝梅;鬓边只一支羊脂玉簪,耳垂却坠着两粒南珠,随步轻晃,柔弱得仿佛风一吹就倒。 最刺目的是她右腕——一只凤形玉佩垂在袖口,尾羽一点朱砂,正是沈微婉与萧景渊当年同刻的定情信物。 门房本想闭门,柳清瑶却抬手,一枚皇子府令牌亮在指尖:“奉殿下口谕,特来慰问沈大小姐。” 老赵不敢拦,只得放人。 柳清瑶身后,四名内侍抬着两只檀木箱,箱角鎏金,随着脚步发出沉闷的碰撞声,像一记记重锤敲在沈府人心口。 沈微婉已卸去凤冠,换了家常素服,只鬓边仍簪着那朵昨日未摘的红绢花。 厅门敞开,阳光斜照,她端坐主位,指尖摩挲着茶盏,仿佛等一出好戏。 檀木箱被抬进来,箱盖掀开,黄澄澄的金锭堆成小山,最上面覆着大红礼单,书“薄仪”二字。 柳清瑶盈盈一拜,声音细若春雨:“表姐,景渊哥哥自知理亏,特备薄礼,望你成全。” 她抬手,两名嬷嬷呈上锦盒。盒内是一副翡翠头面,水色上乘,价值连城。 柳清瑶却看也不看,只垂泪道:“这头面是宫里赏的,哥哥说,表姐若喜欢,便留下;若不喜欢,随意赏人便是。” 话里话外,仿佛沈微婉只是个需要打发的外人。 厅中仆妇面面相觑,几个胆小的已红了眼眶。 沈微婉轻笑一声,放下茶盏,目光落在柳清瑶腕上:“表妹这玉佩,倒眼熟。” 柳清瑶似被烫到,下意识缩手,随即又大大方方抬起,泪珠滚落:“表姐若要,我……我还你就是。” 她作势去解,指尖却颤抖,玉佩“啪”一声掉在地上,滚到沈微婉脚边。 碎裂的声响,像一记耳光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