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李震率兵离去。 整个南直隶却笼罩在恐惧之中。 王诚将南京大部分官员,吊起来,让士卒施以鞭刑。 两千多名官员,被吊在树上,脱光衣服,被士卒抽打。 百姓里三层外三层,全程围观。 百姓本来不敢来看的,但王诚派兵将人将百姓从家里拖出来,逼着他们看。 还有两个人,跪在官员前面。 这两个人,脖子上挂着两个牌子,上书“丧权辱国徐承宗”,“不为人子徐永宁”。 充斥着盛怒的圣旨,从中枢传来。 接旨的张凤、王竑等人,感到扑面而来的愤怒。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,却没想到,圣旨语气之凌厉,处罚之严重,世所罕见。 仿佛皇帝的叱骂,近在眼前。 接旨的时候,他们身体不由自主地软了一下,仿佛皇帝挥剑在勤政殿,皇帝凶恶的模样,历历在目。 圣旨上说:“张凤、王竑莫非在逼朕亲临耶?” 你们事办得不好,朕亲自来,你俩的狗头也别留着了! 王诚更是在宣读完圣旨后,足足磕了十几个头,整张脸涨红,不知是吓得,还是血压高了。 跑来南直隶争权的任礼,被皇帝叱骂,滚回凤阳去。 “微臣有罪,微臣有罪!”任礼一边磕头一边说。 皇帝的愤怒,充斥着每一个字,仿佛当面叱骂他们。 张凤、王竑好半天才起来,身体都是软的。 当即,张凤立刻下令,南直隶苏州府、常州府、镇江府、应天府四府全部关闭城门。 南京城所有官员,只要倭寇攻打南京之日,没有为国尽忠者,全部抓起来。 王诚亲自主持,把官员剥光了,抽打! “咱家代天问尔等。” 王诚喝问:“尔等心中可有半分忠义之心? 张凤是聪明人,索打朝臣这种事,他这样的文官是不能做的,王诚作为太监,又喜欢做这种事,所以就让给他。 被吊着的官员,不停在哭。 不是疼,而是羞耻! 堂堂士大夫,最差的也是举人出身,家中家财万贯,良田千亩的超级富豪。 此刻却被人剥光了,吊在树上打。 那么多百姓看着呢! 一世英名肯定没了,只会剩下一世骂名,想到自己的名字,在史书上,如血色般刺目,眼泪直接飙了出来。 “倭寇攻打城池,吾等恪守本职,何过之有?” 有个年轻的官员满脸通红:“为官者,当各司其职!” “吾等虽未临前线,但一直在府衙办公,何错之有?” 那官员泣血。 “好,你是个有胆量的!敢说出这句话!” 王诚走过来:“咱家若没记错,伱叫周济,在吏部做司官,咱家只问你一句话,南京被攻打之时,你在何地?” 周济梗着脖子道:“老夫在府衙之上办公!” “夜里办公,好!” 王诚扭头看过去,从无数官员中寻找一个人影:“郑忧郑大人,您当晚在吏部办公,你可曾见过他?” 并非南京所有官员,被挂在树上。 还有人身穿官袍,站在身后的,数量也不少。 被叫名字的郑忧,他是宣德八年进士,是吏部右侍郎。 当天夜间,郑忧一直在吏部办公,门头、侍者皆可证明。 “回王公公,本官并未见过他。”郑忧不卑不亢。 “郑忧,你公报私仇!” 周济厉吼道:“老夫和你政见不合,所以你就趁机挟私报复老夫!” “周济,你装什么忠臣?” “当天晚上,你藏在家中的地窖里,你家中家丁可以证明!” 王诚冷哼:“咱家虽是太监,但也是掌兵之人,深知冤枉一个人会是何等影响。” “是以,你们被挂在这里的每个人,没有一个冤枉的!” 说着,王诚从番子手里拿过来鞭子。 啪的一声鞭响,直接抽打在周济身上。 “你、你胡说!”周济色厉内荏。 “胡说?用不用把你家家丁都召集起来,问问那天晚上,你藏在了哪里?” 王诚指向一个官员:“你,马思祖,南京被攻打之时,你竟然在花船上过夜!” “你,郁益,当天夜里,你竟和小妾调笑,说倭寇坐上奉天殿会是何等场景?” “你,苗忠,你在干什么?居然试图靠近孝陵,你在谋求什么?” 王诚指了很多官员。 竟说出如此多的私密事。 被挂着的官员,脸色急变,家里有奸细! 而这奸细,似乎都是皇帝送入府中的,可他们已经千防万防了,怎么还没防住呢? 而那些尚且身穿官袍,站在王诚附近的官员,心中同时一紧。 他们之所以被区分开来。 因为皇帝的奸细,证明了他们的清白。 难怪王诚能准确分出忠奸。 官员们哭泣。 “咱家点到名字的,一律鞭死!” 王诚厉吼:“你们还有脸哭?” “平时满口仁义道德,张嘴闭嘴忠君报国!” “结果事到临头,连个番子都不如!” “陈舞阳尚且能为国杀敌!你们呢?” “世受皇恩,却不知为国靖忠,尔等统统该死!” 王诚一边骂,使劲抽打周济,嘶吼道:“咱家真该豁出一切,把你们统统处死,省着祸害天下!” 这话把皇帝摘干净了。 告诉官员,这是王诚自作主张,不是中枢的圣旨。 果然,官员们向皇帝哀求。 “你们可以申诉,自证清白。” “凡是在南京城被攻打之时,在府衙正常办公、或者关心南京城并付出行动的人,都可以向锦衣卫申诉!” “你们每个人只有一次申诉机会。” “锦衣卫会将申诉状,递交给大理寺,由刑部、大理寺进行核实,申诉成功者,可官复原职。” “若申诉失败,掂量掂量自己的狗头吧!” 王诚回到座位上去:“打,每个人三十鞭子!一鞭不能少!” “然后关入诏狱,其家人圈禁,等待查明!” “若有家人私逃者,皆按重罪论处!” 啪啪啪! 漫天的鞭响,仿佛昭示着南京城天变了。 大明建立之初,南京城便是士绅的天下,历经洪武四大案,士绅力量被彻底压制。 而太宗皇帝迁都北京,迁走江南无数富户,导致江南士绅根基被断。 但永乐朝过去,士绅死灰复燃,到景泰九年,南京城,乃至南浙都是士绅的天下。 这次中枢大板狠狠落下,不分良莠,全都狠狠拍一板子。 皇帝用实力告诉他们,朕想拍死你们,就能拍死你们! 不可一世的士绅,此刻却只能当砧板上的鱼肉。 因为欧信,率领九万狼兵,已经从南京城出发,直达松江府,先灭倭寇,再灭士绅。 并源源不断有兵卒被派来南直隶。 “来人!将南京城所有生员,全部缉拿!” 王诚再次下令。 看热闹的百姓登时一片哗然,有些百姓互相看了一眼,好像要抓的是我们? “南京生员,国家危难之时,没有挺身而出,统统该罚!” 王诚没直接处死,已经有悖圣旨了。 反正等生员全都抓起来,是杀是留,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吗? 抽完三十鞭子的官员,被押了下去。 官袍肯定是被朝堂收回了。 只剩下一件囚服。 能不能穿回来,得看当天晚上的行动了。 而徐承宗和徐永宁,脖子上挂着牌子,跪在地上,默默哭泣。 倒是想哭出声,但他们敢哭,背后的番子就敢抽他们,让他们闭嘴。 堂堂国公,却连狗都不如。 徐承宗和徐永宁,终于见识到了圣旨的威力。 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帝,只需一道圣旨,顷刻间就能调动十几万大军,兵临南直隶。 一道圣旨,就能处死两个国公。 一道圣旨,就能处死所有南京官员。 一道圣旨,就能让南直隶彻底动荡。 这才是圣旨的威力。 甚至,连一个说反对的人都没有,这才是极致的皇权! 曾经拥有极致皇权的,只有两个皇帝,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。 “我们的命,就这么轻贱吗?”徐承宗喃喃自语。 他并不知道,皇帝处死他们,是整个朝堂上最没有争议的一件事。 至于两个国公之死,会造成什么政治影响? 貌似真没有,估计也就远在云南的黔国公府会有那么一丝不舒服,但黔国公府很快就会上请罪书,请中枢收回国公之位。 皇帝的皇权,会让世人感到惊恐。 看看,欧信九万大军,从南京城浩浩荡荡而过。 任礼被皇帝叱骂,灰溜溜滚回了中都,还把兵卒留在南京城,驻守南京。 封锁长达一年的江西,一道圣旨,说放开就放开。 圣旨一下,天下莫敢不服。 而皇帝,可在数千里之遥啊,只是遥控南直隶,倘若亲临,恐怕会更加恐怖。 天变了! 番子按照名单抓人,所有考中秀才以上的生员,全部被抓起来。 城里一片哀鸿。 而在浙江的胡豅,同时收到中枢圣旨,空降张固担任浙江守备,胡豅改任浙江副守备,并派胡豅率兵入驻杭州府。 胡豅看出皇帝的深意,他父亲胡濙要来坐镇南直隶,他这个儿子就不能掌兵权了。 而他入驻杭州府,是为了协防南直隶。 一旦南直隶有变,他可立刻挥师北上。 同时,也在杭州府暗访宵小,守备浙江。 与此同时,在江西的金忠,也收到了内阁发来的圣旨,调任金忠入驻南直隶。 还有一封皇帝的密信。 金忠看完,不禁唏嘘:“仅差一点,江西便要功成啊!” 他预计今年年底,江西彻底犁清。 但南直隶更急。 他只能将闫方留在江西,继续收尾,他则立刻启程赶往南京城。 杨信正在赣州府剿匪,收到圣旨较晚,不敢有丝毫犹豫,立刻整兵,兵进南直隶。 和金忠一起走的,是叶盛。 叶盛一直在查找银山的消息,他还真找到了银山,根据商人的口供,他详查史籍,几乎确定,银山在渤泥国(加里曼丹)。 可还未将奏报送入中枢,就收到了中枢派他镇守南直隶的圣旨。 江西事,全部交给马瑾了。 马瑾对于金忠整饬江西十分不满,因为权力多被金忠抢走,他这个名正言顺的督抚,反而是江西最清闲的人。 金忠走了,最开心的就是他,他终于能拿回督抚权力了。 圣旨里调任金忠、叶盛、杨信入南直隶。 杨信率领的虎豹军要离开南直隶了,虎豹军已经从三万人,激增到了四万一千人。 而江西军则暂由张善统领,中枢会空降总兵。 虎豹军带走了四万一千人,江西军就只剩下两万人了,其中有六千水师,在张善麾下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