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箱盖掀开,里头尽是奢靡的金银珠宝、绫罗绸缎和名家书画。 都不是!账本究竟会在哪? 火势渐猛,青黛双目都熏热了,更加刺痛,难以辨物。 上层都搜过了,只剩最危险的底层。她二话不说跃过窗口,跳进火海。 青黛以袖掩面,四处搜寻。 突然,青黛停在一个箱子前。那箱上竟泼满了火油,箱体正熊熊燃烧着。 她冲过去撬开箱盖,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的,果真是一叠又一叠的账本! 青黛随手翻,有些账本上的年份,甚至是四十年前。上头还有时任吏部尚书的吕成茂亲笔签名。 头顶又是一声巨响,早已烧成火棍的横梁砸落,眼看就要将青黛所站之处堵死。 青黛忙从另一个箱中扯出防潮油布,将账本层层裹紧,塞进堆满黄金的木箱里。 她看了眼被火海吞噬的舱底,单手扛起木箱,用力抛进河中。 待松下一口气,她被呛得咳嗽不止。 真是没想到。 力大无穷还能用在此处…… 青黛满头大汗,她抹了一把焦黑的小脸,又灵活蹿上二楼。 “齐镇!我解决了,这就带你回去见你弟……”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。 在浓烟和晃动的火光之中,地上被砍断的铁锁缠过男人脖颈,另一端紧紧握在他自己手中。 他闭着眼,垂落的手所指,是地上几道歪歪斜斜的字迹。 “不必强求。有你在此,我便可更坦然去赴死。去泉下告慰我爹,朝中清白未绝,同流贼党必死。” ——齐镇绝笔。 铛一声,长剑落地。 青黛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,布满灼痕的手掌。直到此刻,排山倒海的剧痛才一波一波地翻涌上来。 “砰——” 忽闻蹄声震耳,二人策马而来。为首那位高举卷轴,扬声喝道:“圣旨到!” 镇守渡口的官员们不知所措:“按察使大人?” 那宣旨的人道:“速派快船,拦截那艘从渡口驶出去的楼船,船上疑似有朝中党派贪污罪证,务必拦下,这是皇命!” 一旁跪接圣旨的将领哪敢抬头,只吞吞吐吐道:“回简大人,今早从渡口出去的只有一艘楼船,而那艘……它它它已经炸毁了……” “什么?!”简敬行厉喝,焦灼的目光却不自觉落到自己身后。 “……子稷!” 青衣男人翻身下马,一手拎起将领衣襟,阴沉道:“你再说一次?” 将领脸色青紫,瑟瑟指向河面:“那船身残片都瓢过来了……我等也瞧见了那冲天火光……” 魏子稷神情阴鸷:“派船!” “是、是是是!” “子稷,”简敬行上前道,“阿青姑娘的师兄们只说她去追那艘船了,但她未必在船上!你冷静些。” “她为人机灵,本事又那样大,怎会出事?你已将这里的人全派出去找了,她一定能安然回来。” 实则简敬行心里也慌,但眼前人的神情太过恐怖,他只能这么说。 魏子稷眼底漆黑,语调无一丝波澜,反而听起来温柔,“我亲自去找她。她想见的第一个人,也一定是我。” “子稷!前几日刚下暴雨,如今又正值汛期,岭江运河这水有多急你不是没看到,你一介文官……” 魏子稷并不言语,只踏上船。 “少庄主!” 几人接二连三从水中冒头。为首的男人爬上岸,他手中紧握着一柄长剑,尾部剑穗已断,只剩一颗青玉珠在轻轻摇曳。 楚卓玄沉声:“我们已经找过了,小师妹她……” 随后上岸的李少钦手中捧的更多,一柄弯曲的匕首,半根瞧不出原样的发带,焦黑的碎布裙。 “少庄主……” 简敬行浑身僵硬。拼死拼活赶来兴州这一路,听魏子稷挂念最多的,就是他未过门的未婚妻。 说句心肝儿都浅了,怕心肝脾肺肾里装的都是那阿青姑娘。 这斯人已逝,真不知他该如何发疯了! 他转头,“子稷。你先听我说……” 谁料,魏子稷静静瞧着,其面上竟无一点变化。他漆黑的视线只盯着那条剑穗,极其冷静地走到楚卓玄面前。 “都找过了?” 楚卓玄眼眶通红,嘶哑道:“我亲眼目睹那艘楼船在我面前炸毁。当即就下去捞人了。” “只找到这些。还有……还有许多残肢……”他语气发颤,“怕她是被水冲走,我们还去了下游,没有……还是没有……” 魏子稷轻抚那颗已布满裂纹的青玉珠,“人真的不在了?” 楚卓玄闷声不语。 李少钦狠擦眼泪,“就算师妹被炸得缺胳膊少腿,我李少钦也会把她的……找回来,全须全尾带回家!” 第(2/3)页